《中国奇谭典藏版》套书是由动画短篇集《中国奇谭》衍生出的漫画书,由8个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立的故事组成:《小妖怪的夏天》《鹅鹅鹅》《林林》《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和神仙》《小满》《玉兔》《小卖部》《飞鸟与鱼》。从北国风光到胡同巷里,从未来宇宙到乡土人间,故事内容涵盖乡土眷恋、科技幻想、生命母题和人性思考,在中式想象中“看见”中国文化与哲学。
后人不能就此被框住
读书周刊:《中国奇谭》的每一集都是各自独立、各有风格的小短片。作为总导演,您如何把握整体定调?比如,怎样的故事是“中国奇谭”,怎样的创意或故事听下来觉得不是?
(资料图片)
陈廖宇(《中国奇谭》总导演):“中国奇谭”四个字其实就是答案。
“中国”是作品的文化属性,但它不是一个狭隘的概念符号。比如,现在很多人提起中国文化,就会想到民乐、汉服、国画等,这些当然具有中国文化属性。但我认为,中国文化具有更大的包容度,中国的过去、当下乃至未来,都可以去构思和创作。
读书周刊:《小卖部》的导演顾杨和刘旷此前和您提了好几个故事,都被您否定了,直到您看到顾杨手绘的胡同地图,建议他们以胡同为背景进行创作。为什么有这样的建议?
陈廖宇:他们刚开始提供的故事也很优秀,重点放在创意上。构思动画,往往会看中一个创意、想法,这当然很有意思。但是作为一部有中国文化属性的作品,仅仅创意优秀是不够的。
实际上,你就是中国人,在中国生活,你的生活本身天然具有中国文化属性。为什么选择胡同里的故事?顾杨和刘旷就生活在胡同里。我和他们很熟,去他们家里时,看到桌子上恰好放着一张顾杨画的胡同人物图,就是以自己居住的胡同为中心,把它画成一幅漫画,上面安插着一个个生动的人物。我一看,觉得有意思,就提出“给我讲讲”。
顾杨根据地图绘声绘色地讲了她观察到的每一个人。比如胡同里有个大叔,常常在路灯下看书,也不知道看什么。有一天,顾杨经过,偷偷瞄了一眼,发现原来是一本很厚的英文原版书。听到一半,我就跟她说,做胡同里的故事和人吧,不要再使劲想其他创意了。
读书周刊:胡同的生活是写实的,怎么把它拉到“奇谭”?
陈廖宇:奇谭需要想象力。当时在顾杨家里还没有形成故事。但我观察她,她讲起胡同时眉飞色舞,很有感觉。我就知道行。
问题是如何在胡同的故事中增加奇谭色彩。不能为增加而增加,硬塞一个不相干的神话进去,只把胡同当背景而已,那样不行。
现在这个故事里,有石狮子、黄鼠狼等各类小神仙、小精灵,他们都是胡同里的居民,其实也是胡同里形形色色的人的化身,从而建立起杨大爷与胡同的关系。所有的故事最终都是人的故事,讲的都是人性。
一个人对一件事物的爱,不一定要挂在嘴上,通过具体生动的细节去描画,更有说服力。杨大爷与胡同各类小神仙的神秘之旅,表面看很神奇、充满幻想,本质上依然是杨大爷对胡同的爱,对邻居和场所的依恋。
我们在中国生活,以此出发,表达我们对生活场所的情感,就是属于中国奇谭的故事。
读书周刊:第一集《小妖怪的夏天》运用水墨画风,引来良好口碑。许多网友被“这山这水这树”所击中,勾起对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回忆。但其实后面几集画风各自独立,甚至还有三维立体建模形式的《林林》。可见《中国奇谭》整体画风并不追求统一,您其实并不纠结于“水墨”这个元素?
陈廖宇:无论是上海美影厂,还是中国,这些都是活概念,不是框死的一个范围。此时此刻的中国是中国,明天的中国也是中国。
上海美影厂创造的一批优秀动画片至今让人印象深刻,前辈积累的文化财富可为后人所用,但后人不能就此被框住,仿佛一定要炫一下中国式线条、水墨,才算中国文化表达。
片名就强调中国文化属性,但它是开放的、成长的、变化的,不只有过去,更指向当下和未来。我不会因为钟情水墨而刻意说某一集必须用水墨画风。
《小妖怪的夏天》故事发生在山林,草木郁郁葱葱,自然风景多,带有水墨韵味的画风特别适合表达这样的环境。
《小卖部》的故事发生在都市,需要展现更多胡同生活的具体细节。水墨偏向写意,《小卖部》最终采用的画风偏向写实,让观众更有共鸣。但它也是中国故事,同样表达我们的文化和情怀。关键还是形式与故事是否吻合。
影像在艺术体系里是滞后的
读书周刊:既然已经有生动的视频,为什么还会想到出书呢?
陈廖宇:人对纸质是有一种情结的。从习惯上看,一旦落到纸面,标准更高、更严谨。书需要经得起别人反复揣摩、拿在手里细细品读,与流动的视频感觉不一样。书的审美来自版面,电影则来自镜头。两者叙事方式其实有所区别,侧重点不一样。
目前8部短片,被浓缩成8本书,我们和编辑一起经过筛选,选出有代表性的画面,以年轻人能接受的漫画排版方式进行设计。有些画面我们有所调整和精益求精,与动画视频并不完全一致。
我希望人们可以拿在手里,随时随地翻阅。有家长买回去给孩子当睡前读物。也有喜欢漫画的年轻人,买来作为礼物收藏。
中国文化风格的画面,本身就适合作为平面读物,每一帧就像一幅画作,在纸上更能体现出它的艺术美感。
读书周刊:动画片开发出版物,历来有多种多样的形式。如相关作品的画集、原作集、设定集等,内容角度可以不同,并且多元。
陈廖宇:目前《中国奇谭典藏版》除了故事,每本书后面几页也会简单讲述人物如何设定,如何从草稿开始创作。出版社还出了胡睿导演的个人作品集,也就是纯粹的画集。未来可能不只有画面呈现的故事,还有讲述人物设定的设定集、表达导演创作思路的手记等,进一步深挖“中国奇谭”这个IP。
读书周刊:如今的典藏版里,还附赠贴纸、书签、小妖怪纸面具等。也就是说不只有书,已经开发了一些周边文创产品。看起来,似乎二维动画更容易形成文化现象。三维动画似乎不利于后续的二度创作和开发?
杨木(《中国奇谭》分集《林林》的导演):二维手绘可控性更强、风格更多元,确实艺术创作空间更大。而三维动画受制于软件技术,目前制作三维动画的引擎、渲染器等,国产率非常低,而且需要大量程序员编程。
皮克斯的渲染器是他们自己开发的,背后有巨大的产业去支撑。而我们没有达到这样的程度,最多就是同事写一个小插件,所以三维创作被技术掣肘。
我做《林林》时,不希望把它做成皮克斯、迪士尼的风格。为扬长避短,我将中国画中的美学特征提取并运用到《林林》当中,比如散点透视、低饱和色彩、低反差、留白,强调轮廓而非光影等,这些既带有中国美学特色,又无需太多程序员就可以达到目的。
不过三维动画的周边产品确实不好开发,《林林》在设计平面书签、海报、展板时,一直被说难度大。就二度创作、周边产品的开发来说,二维平面形式的动画确实有优势,更容易创作衍生文化。
读书周刊:中国传统文化,本身就对平面艺术,尤其线条、轮廓更为敏感。中国观众是不是更容易接受和感知到二维动画的艺术表达?
杨木:确实如此,三维软件本质上是还原现实的物理场景,就像西方古典绘画偏向写实居多,追求真实的质感、真实的透视关系。而中国画更偏重轮廓、线条,不强调体积、光影、质感等,用的是三元透视法。
《林林》在制作时曾考虑过,全部使用中国画的三元透视、散点透视。但我发现全景可以,近景不行,因为三维动画就是真实的摄影,一拍就是真实的透视关系,两者是矛盾的。
目前,在三维动画中,想要保留东方美学特有的神韵非常难,很多动画人都在进行融合探索。
读书周刊:那就在二维的艺术表达上继续精耕,不必苛求三维动画。这样行吗?
杨木:说实话,院线电影还是三维动画有票房号召力。二维动画,有人觉得不值得来电影院看。
读书周刊:但各类平台上的动画爆款,似乎二维动画居多,不少都属于传统文化风格和题材,拥有更多黏性高的粉丝群体。这也是为什么平面出版物,在动画粉丝中一直深受欢迎。
杨木:我也希望动画有更多元的可能性,而不是只追求特效、三维逼真效果。动画人需要努力,创作有更多中国独特风格的作品。这不仅需要动画的崛起,背后更是整个文化生态。
影像在艺术体系里是滞后的,它需要文学的支持、美术的支持、音乐的支持等。否则,就很难有好的原创故事、好的画面呈现和制作。只有当音乐、文学、美术、当代艺术等都一起蓬勃发展,动画艺术才有更好的未来。
一直从前人那儿拿,只会越用越少
读书周刊:国产动画的工业化水平现在怎么样?每一集导演带领自己的团队,还是说只是导演不同,团队是一样的?
陈廖宇:现在市场上有许许多多不同类型的动画,每一部的任务不一样。有的要讲一个很长的故事,必须追求相对高效率、低成本、能够每周更新的生产模式,那就很难用特殊手法,进行试验性表达。
《中国奇谭》幸运的是,可以花两年时间,云集11个导演,制作8部短片,每部片子十几分钟。我们有更多时间和精力,用一些成本比较高的特殊手法进行创作。工业化就不是我们最重要的使命了。
比如《鹅鹅鹅》,铅笔手绘画风,好在只有一集短片,如果这个风格要制作几千分钟的片子,导演团队可能画得手都废了。
所以,每个作品有它适合的使命。我们体量小,单位时间成本高,可以提供一些探索性的、多元的、不同于市场其他作品的内容,让大家打开世界的时候,看到有这样的动画,也有那样的动画。
读书周刊:从总导演角度,您如何把控每一部短片的文化品质,但同时又尊重每个导演的个性?
陈廖宇:我和团队对所有创作质量进行把控,提出意见,但每一集导演有自己的创作空间、熟悉的合作伙伴。如果导演缺哪些资源,我们一起帮助解决。
比如《小卖部》看起来是二维动画,背后其实涉及三维技术,擅长三维的《林林》导演杨木的团队帮忙解决了一些问题。我们既独立,又相互合作。每个月,我还会把导演们聚集在一起,观看各自的作品进展,互相提意见。
读书周刊: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意见碰撞?
陈廖宇:《小妖怪的夏天》中,小猪妖被追得躲到石头底下。《林林》里,小女孩也被追得躲到石头底下。两个导演开会时碰到一起,咦,怎么都躲到石头底下?本来想,要不谁改一改,但两个导演联系各自上下文,都觉得不用改。我就顺其自然了。
有趣的是,网友火眼金睛。小女孩躲到石头底下时,有弹幕写道:“小猪妖:这里有人了。”“小猪妖:这是我的地盘。”网友们的反应很有意思。
创作者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导演们是彼此的第一观众,可以相互出主意。
读书周刊:互看会上有没有提过一些批评?
陈廖宇:《鹅鹅鹅》的导演此前为短片做过好几版,甚至想尝试三维。一个擅长手绘的动画导演也想要突破。但大家一看他的三维样片就表示,算了吧。还有人开玩笑说:“你有黑历史在我们手上,什么时候把三维播出来给观众看看。”这是一群非常可爱的导演。
《鹅鹅鹅》尝试三维制作时产生的一切问题,在回到二维形式时都迎刃而解。所以我还是强调,形式要与内容匹配。
读书周刊:《鹅鹅鹅》改编自中国志怪小说《续齐谐记》中的《鹅笼书生》,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。此篇故事受到很多文人学者的推崇,鲁迅专门为此做过考据。如今“鹅笼书生”已经变成一个成语,意指幻中出幻。人心变幻无常,不可捉摸。导演希望可以让更多人重新发现中国志怪之美、中国文化之美。但也有不少网友表示:故事很极致,看不懂。
陈廖宇:我看到有网友形容这一集:不明觉厉(不明白但觉得很厉害)。
其实导演前期做过好几版,也考虑过观众能否看懂、是否讨喜等问题。前几版都不差,但我太了解他,我说:“胡睿,这不是你。”
我的习惯是先确定人,而不是作品。我了解我找的每一位导演。一个人的成长经历、学识积累、文化结构、性格、趣味、价值观等,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体现在作品中。我们可以改变创作中的很多东西,但很难改变那些由“人”内在的固有特性带来的对作品的影响,这正是作品中最“真”的部分,也是他人最不可能复制的部分。
正因为我了解胡睿,所以我知道,前几版虽然不差,但不足以体现他独特的个人风格和闪光点,想太多后,他迷失了。被我否定几次,他最终回到这一版。看起来确实有点晦涩,不是通常的电影叙事,但这才是胡睿,是属于他的个人风格。《鹅鹅鹅》取自传统文化,是传统的,但也是现代的,和当下共鸣的。
胡睿在画面中的所有造型细节几乎都有明确的历史出处和来历。但他用的是铅笔素描的方式,画出水墨画一般的山水线条。西式素描的技巧,也能表达中国意味的人物和山水。
中国文化元素不用刻意,在我们每一次的真诚表达中,它就会浮现。
读书周刊:网络平台上有不少人开始解读《鹅鹅鹅》。深挖《中国奇谭》背后的原型和创意出处,可以进一步引领大家阅读经典。
陈廖宇:对我来说,作品好是最重要的,观众懂不懂在其次。当一部作品离开作者被公开的时候,它已经和作者没关系了。
互联网时代,作者和观众可以互动。网上也有人问导演,片子里有几处是什么意思。有时候导演们自己会回复。大家彼此构成了作品的存在方式。
读书周刊:最近大家很喜欢提人工智能,在高科技时代,影视特效等一直在不断进步,向真实越来越趋近。但平面艺术,尤其是手绘风格的动画,是否具有独一无二的价值?
陈廖宇:动画的技术和创作观念发展至今,二维和三维的界限已经被打破。有的动画片制作流程是三维的,但呈现出来的画面感受却是二维的、平面的。所以我们不用纠结技术。
你问到了艺术作品的本体价值。制作动画一定会面临一个问题:为什么是动画,而不拍成真人电影?如果找几个真人来演效果一样,那又何必做成动画呢?
《鹅鹅鹅》找真人演出可以替代吗?我认为不能,动画片呈现的独特空间关系、画面、线条、节奏以及文字的配合,最终呈现的意境和韵味,真人表达不出来,实拍表达不出来。这就好比古诗翻译,“飞流直下三千尺”,如果外文直译,就是“有一股水流从三千尺高的山上流下来”。三千尺在外国人概念里很实。但中国人理解“三千”这个数字,理解“飞流”“直下”的状态,是充满想象力的。凭借刻在文化基因里的中文解读,我们才能够品味出其中无穷的韵味。
同理,动画艺术具备的审美特殊性不可替代,那就是它独有的价值。
读书周刊:您对传统文化的表现形式,对中国故事的理解,一直秉持包容、开放、创新的态度。
陈廖宇:文化自信并不是来自贴标签,非要找自己独有、别人没有的东西,或者刻意使用一些符号化的手法,不是这样。今天,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看到的所有东西,不只经历了纵向时间的发展,也是全球横向空间交融的结果。
说到“中国”这个词,别总想着拿,你也是它的一部分,如果你做得好,你还往里面添了一块砖。一直从前人那儿拿,只会越用越少。
《中国奇谭》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,我希望它不仅仅是从前人那里拿,同时也为中国文化、为后人添了点东西。
书摘
两年前,陈廖宇导演找到了我,说有一个叫“中国奇谭”的动画项目,是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和bilibili合作,要联合出品一个动画短片集,问我愿不愿意加入。作为一个从小看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动画长大的观众,能作为主创加入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作品创作当中,这简直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邀请。
《中国奇谭》这个名字很有想象空间,似乎天生适合动画来表现。最早的时候,我做了四个故事梗概,最终选择了《小妖怪的夏天》这个故事。这个故事跟《西游记》有关,同时又是一个原创故事。如果从师徒四人的视角来讲故事,那是主流叙事,似乎不那么“奇谭”,甚至即使从著名的大妖怪的视角来讲,也缺乏志怪的气质,于是我选择了无名无姓的底层小妖怪作为主角。但妖怪们究竟是怎样的妖怪?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?他们为了吃唐僧肉究竟做了多大的努力?妖怪内部是否团结一心?他们都是坏人吗?似乎很少有人从小妖怪的角度来重新想象西游记的世界。
故事的主角是一只小野猪妖。他微不足道,无名无姓,是浪浪山里的无名小卒,放在龙宫里属于虾兵蟹将一级。有一天,妖怪大王宣布了重磅信息——五天后,唐僧师徒四人要经过此地。吃唐僧肉是所有妖怪的终极目标,大王动员所有妖怪要精心布局,捉拿唐僧。兴奋的小妖怪们加入了这场大备战之中。五天倒计时开始:第一天准备兵器,第二天准备煮唐僧的大锅,第三天砍柴……从一开始的打鸡血状态,到后来刚做好的设计被上司推翻,被大王和中层妖怪随意摆布,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小妖怪开始倦怠……
小猪妖就像我们芸芸众生,是一个普通的“小人物”。作为创作者,我很感激观众喜欢小猪妖,他在故事中的挣扎和期盼得到了观众的共鸣。我们的成长可能都会经历这样一种过程:开始阶段是理想主义者,到后来发现自己并不是英雄,而只是那只小猪妖——有时候明明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,却总被否定;有时候明明这个事情是不对的,但我们又不得不去做……理想被慢慢冲淡,甚至忘了来时的路,最终变得和片中的乌鸦怪一样,卑微顺从,得过且过,生活变成了混日子。在这个时候,我特别欣赏像小猪妖一样的勇者,他们敢于直面生活,不会被生活异化,甚至敢于舍弃一些别人认为重要的事情,做真正的自己。我们大多数人不一定有这样的勇气,我钦佩他们。
带着这些思考,我们进入了长达一年半的“创作世界”。在这一年半里,创作团队各个部门精诚合作,将小妖怪的世界一点点构建出来。剧中的角色也在动画师的笔下一点点地活了起来,这个过程虽然辛苦,但同时是幸福的。动画创作是一个既感性又理性的工作:感性的是,它是艺术的一个种类,可以挥斥方遒,思绪飞扬;理性的是,它又具有工业流程的属性,一切飞扬的思绪都需要落实到作品上。
为这本书的出版准备资料,也让我重新梳理和复盘了整个创作过程,已经有点模糊的记忆突然又在整理的过程中清晰起来,当时的创作构思和细节又历历在目。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工作——总结得失,归纳经验,继往开来,不断成长。
希望大家喜欢这本册子。
《小妖怪的夏天》导演 於水
2023年3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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